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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西社会科学       !""#$ #




   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——以高校为主要考察对象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—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万建中




    近 *) 多年,中国民俗学取得长足发展。但就当前民俗学学科而言,高校民俗学学科点的不足,学界对民
  俗学学科认识的偏差,严重制约了民俗学学科的发展和兴旺。民俗学课程和毕业生的自产自销,导致了令人
  悲哀的 自娱自乐 ”
     “      的困境。进行民俗文化教育,可以让大学生接受民族文化传统的熏陶,是思想政治教育和
  爱国主义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。在经济大潮汹涌的社会环境中,这种教育显得尤为重要。
     + 关键词 , 高校;民俗学;教育;学科;现状
     + 中图分类号 , -!!*    + 文献标识码 , .                      (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+ 文章编号 , !))& / 0!"1 *))0 ) / )))’ / )’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)0
    万建中 !#(!— ) 男,
       (       , 江西南昌人,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,      (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博士生导师。 北京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))"’0 )




   中国现代民俗学的兴起始于高校校园,具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言,历史应该是比较悠久的。可从全国民俗学学
体说是以刘半农、周作人、沈尹默、钱玄同发起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科的整体情况看,至今民俗学仍被视为是一门
的北大歌谣征集运动为标识的,人们对此已达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很年轻的学科,发展似乎是刚刚起步,大学民俗
成共识。当时任教北京大学的刘半农 (!"#! $                      学教育体系仍未建立起来,绝大多数课程没有
!#%&) 沈尹默 !""% $ !#’!)
     、   (            提倡写新诗,倡导                公开出版的教材。而稍微有点历史的文科诸多
从民歌民谣中发掘文化艺术的理想因素。这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学科,课程、教材和教师队伍都已进行了多轮更
开风气的歌谣学运动是在五四新文化运动蓬勃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新。这是一种特殊的现象,值得我们作些思考。
发展过程中产生的,旗帜鲜明的提出学术研究
主张,吸引了众多学人的目光。胡适、顾颉刚、董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、回眸近二十多年中国民俗学的发展
作宾、朱自清、钟敬文等学者都积极投身其中,
出版歌谣周刊 #( 期,搜集的歌谣达 !%))) 余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新时期的中国民俗学应该是从 !#’# 年开
首,产生很大的社会影响。同时期还出版了不少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始的, ’ 教授提出 对于建立民俗学会及有关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以
开创性甚至是经典性的学术成果,如顾颉刚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研究机构的倡议书》为标志。近二十多年,中国
孟姜女故事研究,董作宾的歌谣研究,在中国民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民俗学研究有两个最明显的特点,一是延续了
间文学学术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早期民俗学研究的主流方向,即执著的人类学
 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已走过了近 #) 年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情结。
的历程,相对高校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的教育而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人类学研究的许多内容,实际上与民俗学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"#$%"   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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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重合的,国外的人类学家有些同样也是民俗                     所研究的这种现象本身也是以人为主体的,是
学家。民俗实际上不只是一种文化现象,它是一                    特定众的一种群体生活方式、行为习惯、生活状
种民众行为、民众的观念、民众的组织形式、民                    态。在研究对象上人类学和民俗学是有很多相
众对生活的看法、民众的知识,民俗学与人类学                    通之处的,包括研究方法,一个很重要的研究方
交叉重叠的地方就在这里。对此,钟敬文先生有                    法——田野作业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—      这一研究方法是相通的。文化
明确的表述: 人类学 ( 这里主要指文化人类
      “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人类学强调理解,理解当地人对自己生活现象
学)、民族学等姊妹学科,它们所处理的文化对                    的看法,民俗学的立足点也在这一点上,这也是
象,主要是人类集体所创造、享用和传承的。它                    相通的。所以钟敬文先生指导的一些博士论文,
与民间文艺学、民俗学所处理的对象大部分是                     研究的是村落社会组织建构、村落族群的社会
共同的或密切相联的。因此,在资料的收集、整                    关系,现在出版的一些对于某一区域人们生活
理和理论的探索、阐发等方面,都有互相汇通和                    状 况的 调 查 与 研究 的 专 著 ,也 是 民 俗 学者 写
互相借鉴、启发等作用。作为一种应用科学,彼                    的。研究某一村落的文化现象,村落史的研究,
             ”
此在学理上往往也是相通的。 % & ’ 人类学与民俗               村落各类组织的研究,实际上都是民俗学家来
学之所以有一种亲缘关系,两门学科研究对象                     做的,他们运用的也主要是人类学的方法。
有交叉,这个交叉的本身就规定了两个学科间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们不能把民俗学的研究方法只是停止在
的关系是不可分割的。人类学调查和探讨人们                     揭 示文 化 遗 留 物的 层 面 。 当然 这 也 是 一种 研
的行为表现、人们的生活观念和生活状态,其研                    究。现在我们民俗学研究领域也不只是局限在
究方法都可以为民俗学所运用。实际上,民俗学                    一些边远的、落后的山区,它也在研究城市社
的研究是受到了人类学的影响。我们现在之所                     区,研究社区人们的生活创造和文化创造。研究
以把人类学和民俗学联系起来,来探讨它们的                     这些民俗,若不借用人类学的方法是很难进行
亲缘关系,就是从中国现在的研究现状看,有很                    的。在文化人类学故事学领域,参与研究的学者
多人的研究是跨学科的,而且,现在的人类学研                    众多,他们依循人类学研究的路子,直接从民众
究成果很多为民俗学所采用。人类学原来运用                     中搜集第一手材料,强调正在流传的故事材料
的方法、研究对象,有些恰恰是民俗学所忽视掉                    的重要意义,并将文献材料和“田野”材料进行
的,现在借用了人类学的方法,正好可以弥补民                    比较处理,经过分类分析,揭示故事的历史根
俗学研究中原有的不足与空缺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源、文化意蕴、社会功能和结构范式。
   许多研究方法,两个学科都是共用的,比如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二个特点是以丰硕的成果和多样的研究
说结构主义人类学方法、象征人类学方法以及                     方法,展示了民俗学和民间文学学科的实绩。在
解释人类学方法等等。按照某些美国人类学者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献民俗志采录方面,&()* 年,文化部、国家民
的分类,民俗学是人类学的一个学科分支,或者                    委、中国民协三部委组织了民间文学三套集成
也可以说彼此是姊妹学科。人类学和民俗学从                    ( 中国民间歌谣集成 》 《中国民间故事集成 》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          、           、
其研究对象来说有一种交叉的关系。人类学尤                    《中国谚语集成》的编撰工作。这是我国有史以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)
其是文化人类学是研究人的活动的,人的存在                     来最大规模的民间口头故事文字化书面化的运
环境,人的行为方式,人类所创造和享用的一切                    动,被称为建设中国民间文化的万里长城,是有
物 质财 富 和 精神 文 化, 民 俗学 实 际 上 也是 如         史以来在全国范围内对中国民间文化宝藏进行
此。过去似乎有一种误解,认为民俗学研究的是                    的最大规模的搜集采录工作,     “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为此制定了 科学
一种文化现象,或者说是民间文化现象,实际上                    性、全面性、代表性”的三性原则。截至 &((" 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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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—— 以高校为主要考察对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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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搜集歌谣 !"# 万首,民间故事 $%! 万篇,谚语       民间文学的理论如神话学派、流传学派、历史地
&%’ 万条,总字数达 ’# 亿,这件功在千秋的伟业        理学派、心理分析、原型批评、结构主义、故事形
既保存了民间文化又为日后的民间文学研究奠              态学等都被介绍进来,并运用到中国民间文学
定基础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研究中,研究方法呈现多样化,研究领域进一步
  上世纪 %# 年代末,中国民俗学获得突飞猛           拓宽。以民间故事研究为例,有运用故事类型索
进的发展,进入到一个新的历史时期。当时,文             引和历史地理学派探寻故事在不同历史时期和
化界、思想界的气氛异常活跃,国外新理论、新             不同民族和不同地域间的流传变异的,也有运
方法被大量引入并得到适时借鉴;持续多年的              用人类学、心理分析、原型批评理论阐释故事母
“文化热”达到了一种顶峰状态,钟敬文先生也             题的文化意蕴和民族文化心理,还有运用叙述
提出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民俗文化学”
           “      理论观             学和形态学理论对故事的叙述方式和内在结构
点;诸多民俗志工作的广泛展开,既为研究者提             进行研究的,再有将文献、口头文本和考古结合
供了更丰富的新资料,也提出了一些新的研究              运用 三重论证法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      进行故事研究的。另外学人
课题。这种良好的大的学术氛围和形势,必然影             不在单纯从文本进行故事研究,开始关注故事
响到民俗学的研究,促使民俗学的研究要打破              的 生存 情 境 , 对故 事 讲 述 家和 故 事 村 进行 研
单一的、封闭式的和狭窄的局面,追求理论和方             究 。民 间 文 学 研究 出 现 了 前所 未 有 的 大好 局
法上的多元化、开放性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面。
  这一时期,伴随着思想解放的大潮,民俗学
和民间文学理论研究空前活跃,成果显著。仅以                  二、学科点最少的二级学科之一
民间文学理论著作为例,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
代,有钟敬文的 民间文学概论》 张紫晨的 民
       《       、    《                  上世纪整个 %# 年代,是中国民俗学(包括
间文艺学原理 》、段宝林的 《 中国民间文学概           民间文学)恢复和大发展的时期,高校民俗学教
要》、叶春生的《简明民间文艺学教程》、朱宜初            育也取得了喜人的成绩。钟敬文先生对此比较
的 民族民间文学散论》 李惠芳的 中国民间文
 《         、    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满意,他在 $(%( 年总结道: 十年来,在许多大
学》 刘守华、
  、    巫瑞书主编的 民间文学导论》
             《       等            学的文科院、系里,相继开设了民俗学方面的讲
十余种;对于民间文学体裁建设方面,有袁珂的             座。那里所讲授的,多数是一般民俗学 “民俗学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
《神话论文集》 潜明兹的 神话学的历程》 刘城
       、    《       、             概论”,但也有的是特殊民俗学(如“敦煌民俗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)
淮的 中国上古神话》 刘守华的 故事学纲要》
  《       、    《      、           学” 文艺民俗学” “民俗学史” )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、      或      等 。这种课目
《中国民间童话概说》 天鹰的 中国民间故事初
          、   《                   的开设,不但对大量的青年学生传布了民俗学
探》 程蔷的 中国民间传说》 贺学君的 中国四
  、   《       、    《              的知识和培养了他们这方面的兴趣,同时也促
大传说》 吴超的 中国民歌》 潜明兹的 史诗探
    、   《     、    《              进和加强了这门学科的理论研究和资料搜集、
幽》 张紫晨的 中国民间小戏》
  、    《       等几十种著作。            整理工作。             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这是民俗学发展的重要条件。 ) " * 现在
这些著作,在高校民俗学教育方面起了很大作              回过头来看,当时许多高校在注重民俗学课程
用,促进了高校民俗学教育。此外,还有许多围             的开设和师资队伍组建的同时,没有规划民俗
绕民间文学中的某个专题进行研究、对民族或              学学科点的建立,更没有发展硕士点甚至博士
地区的民间文学进行整体研究、对民间文学进              点的长远打算。那时,除了北京师范大学以外,
行跨学科研究、作家与民间文学关系、民族及民             其他高校的民俗学 包括民间文学)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       几乎都不是
间文学史的著作上百部。这一时期国外的对于              独立的学科,均靠挂于其他学科点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"#$%"   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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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民间文学是 %&’’ 年原                  沉重,生产出来的博士数量毕竟有限。除去留校
国家教委批准的高校重点学科。由于学科在建                      和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作的民俗学专业博士,
设过程中实际上拓展为包含中国民间文学在内                      剩下的已寥寥无几,难于满足其他高校建设民
的民俗学,而且已被现行研究生培养专业目录                      俗学学科点的需求。如今,也只有北师大、中央
所确认,因而本学科点的名称亦应改作民俗学                      民族大学、中山大学、山东大学、华东师大和华
(含:中国民间文学)。%&&( 年 ) 月,国务院学位               中师大等少数高校能够培养民俗学 ( 包括民间
和国家教育委员会联合颁布了新的《授予博士、                     文学)博士,能够招收民俗学硕士的高校同样为
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专业目录》。中国民间                     数不多,屈指可数。由于积重难返,高学历的民
文学专业正式更名为民俗学,并成为一个独立                      俗学人才匮乏,具备增设民俗学学科点条件的
的二级学科,和社会学、人类学、人口学并列,同                    高校几乎阙如。许多高校民俗学硕士学科点的
属于一级学科社会学。从此,民俗学学科在我国                     教师, “科班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不是   出身,他们原本是从事其他学
高校有了名正言顺的地位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科研究与教学的,由于热爱民俗学才转行的。全
   著名民俗学家、民间文艺学家钟敬文教授                     国大部分省份没有民俗学学科点,这种情况同
是我国这一学科的带头人,他一直任教于北京                      与民俗学关系密切的社会学和人类学相比,形
师范大学中文系。早在 %&*& 年,他率先将民间                  成鲜明的对照;就所有文科的二级学科而言,这
文学带入新中国大学课堂,%&#+ 年起招收这一                   种情况可能也是绝无仅有的。
专业方向的研究生, %&## 年创立全国第一个民                     目前,国内一些著名的高校,如复旦大学、
间文学教研室。改革开放以后,本学科进入了更                     南京大学、厦门大学、南开大学等,不仅没有民
快发展的新阶段,%&’% 年被定为第一批博士点,                  俗学学科点,而且也没有开设民俗学方面的课
人才培养和科研成果对全国高校同行进一步起                      程。有的高校民俗学学科点受到其他学科的无
                     “
到积极的影响和示范作用, %&&) 年成为 !%%
            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情排斥,被边缘化,陷入苦苦挣扎的逆境。其中
程”重点建设的学科。为发展和运用民俗学,加                     原因,除了客观因素以外,主要在于学术界对民
强对我国民众生活与传承文化的科学研究,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俗学学科认识的偏见。在当下社会, 权力政治
%&&+ 年建立了中国民间文化研究所。!""" 年研                通 过历 史 的 文 本化 使 主 流 意识 形 态 成 为 ‘ 经
究所联合其他学科成立 “ 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                    典’ 进而排除了非主流的、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,          民间的、边缘的历史
心”,并成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地。所                     与声音,那些被文字等现代传播媒介书写、刻录
编写的《民俗学概论》《中国民俗史》《民间文
          、      、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的历史也就充当了强化权力统治的意识形态工
学概论》等是全国高校普遍采用的教材,%&&) 年                  具。即使是民间口头文学的历史书写,也被整合
以来出版了“中国民间文化探索丛书”等 +" 余                   到主流意识形态范围内,因为民间文学的抵抗
种专著或论文集,目前正抓紧进行 《 中国民俗                    性质、狂欢特征,众多民间口耳相传的口头文学
史》等重要著作的编写。这些是学科发展中具有                     作品,             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便再一次尘封在历史的背后。 , + - 在这种情
标志性意义的成果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况下,高校一些领导和学者更是对民俗学或多
   由于钟敬文先生立足于北师大,在他的带                     或少有片面的看法,认为民俗是 “ 不登大雅之
领下,该校的民俗学专业长期以来处于全国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堂” “粗俗” “浅陋” “下里巴人” 没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的、   的、   的、     的、
领先地位,!""+ 年以前,是国内高校民俗学专业                  有社会功能的玩意。这是没有真正意识到民俗
惟一的博士点和博士后流动站。这种一枝独秀                      的审美价值、认识世界的价值和生活价值的结
的局面使得北师大培养民俗学博士的任务过于                      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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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—— 以高校为主要考察对象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—


    在高校,没有民俗学学科点,没有这一学科                     俗学田野作业方法论” 这些课程同样未能成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等,
的师资,不能开设民俗学课程,民俗学教育就无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为中文系其他二级学科专业教学体系中的有机
从谈起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组成部分。在教育部的学科分类代码中,民俗学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是 +5+5+3,归为社会学,和汉语言文学不在同一
    三、民俗学专业课程体系孤立而单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系统。民俗学专业的学科在中文系,通常被视为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特殊专业而被 特殊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   对待。在北师大中文系,研
                    “
    !"#$ % #"&’ 的原文是 民众的智慧、民众的              究生入学考试,为便于录取时各专业之间生源
知识 ” 到了()世纪*+年代,
    ,           这个术语被西欧学                    可以互相调剂,一般基础课考试试卷是通用的,
者广泛使用,并确定为 民俗学 ”
          “        ( “
                的含义 即 关                     惟独民俗学是单独进行。民俗学基础课考试科
于民众智慧的科学 ”的意思 ) 在当时,
               。    它的概念                    目为 社会学”与其他专业风马牛不相及。其他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    ,
显然是广义的,凡是民间生活中的一切事物,像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专业研究生选修课程,专业之间互选的情况非
村制、族制、婚姻、丧葬、产育、社交、节日、信仰、                    常普遍,民俗学专业研究生则很少选修其他专
祭仪、居住、饮食、服饰、农耕、技艺以及民间文                      业课程,所开课程一般也是 自产自销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     。教学方
艺、民间谚语等等,都属于民俗学研究的具体内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面如此,科研方面同样难于摆脱孤立的命运,民
容。 民俗学的发展过程中, 之又出现了
  在          随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俗学的教师很难进入汉语言文学学科梯队中,
!"#$ % #"&’ 的 狭 义 的 概 念 , 专 指 民 间 文 学 创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即                  共同做某一课题。在申报课题时,民俗学专业的
作。 五四 ”
 “     时期,中国学者将这个名词解释成                      教师常因不能确定所报课题应该归属哪个学科
“民俗学” 同时又具体地译为“民间文学”即专
     。              ,                       而左右为难。
指 民俗学 ”
 “             “
       当中口头艺术部分。 因此,,"#$#"&’                  在教学内容和方法方面,民俗学教育比较
也可被视做民间文学的同义语,人们在讨论民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单一,没有显现民俗学学科特色。一方面,一般
间 文 学 时 , 一 定 要 严 格 地 使 用 ,"#$ #-.’&/.0&’
         不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的民俗生活知识被当作学术加以传授,学术话
( 民间文学 ) 1"10#/& #-.’&/.0&’ 大众或流行文
        或                 (                 语的味道不甚浓郁。学术成果多为 事象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   的解
学)      ”
  等短语特指。 2 3 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释,不足于支撑起民俗学课程的理论体系,直接
    正是因由民俗学与民间文学难于分割的关                      导致民俗学课程理论的建构比较零碎,缺少可
系,各高校民俗学专业一直存在于中文系,成为                       供思考和阐述的足够空间。正如乌丙安先生在
汉语言文学专业一部分。然而,汉语言文学本身 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民俗学原理》一书的 后记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      “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中所言: 在国际国
是一个完整的学科体系,完全可以摈弃民俗学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内民俗学被人为地摆放在边缘或从属位置的漫
专业,也就是说,在观念和实际操作的层面,民                       长岁月中,民俗学的研究成果常常被打入另册,
俗 学都 没 有 真正 融 入汉 语 言文 学 教 育 框架 之            划分到 其它’ ‘杂家’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‘   或    之列。这除了学术传统
中。这大概是绝大多数综合性高校的中文系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中遗留下来的某些歧视性的习惯势力影响外,
意设立民俗学学科点的主要原因。即便有民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民俗学自身发展的许多局限和不足也把民俗学
学专业,譬如北京师范大学,在中文系本科生教                       置于弱势学科地位而难以有强劲的开拓。”6 4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


学课程体系中, 民俗学概论”为选修课,反而
      “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另一方面,在大学课堂里,即便是讲民俗事
“民间文学概论”属于“文学”类课程,为必修                       象,也脱离了当地的文化传统,是在民俗事象之
               “
课。给研究生开设的课程主要有: 文化社会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间兜圈子。民俗学教育也只能在教室里进行,学
学”“民间文艺学导论”“民俗学导论”“中国
  、        、      、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校一般不会拨给田野调查的专门经费。民俗是
民俗学史”“宗教人类学”“民间叙事学”“民
     、      、      、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属于特定区域的,是各地不同的方言导致了民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"#$%"   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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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西社会科学      !""#$ #


俗发音世界的差异,同时,也使民俗完全融入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效果主要是在广大的听讲者方面。 0 1 2 他特别重
地的社会生活和文化之中。民俗最突出的地域                      视发挥民俗文化的教育功能,可以这样说,他毕
性表征就是方言,换句话说,方言让民俗涂上了                     生从事的不仅是民俗学专业教育与研究,更是
鲜明的地域色彩, “地方性知识” %&’(% )*&+%,
        是      (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民俗文化的大众教育。  “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他说: 民间文学,在今天
-./-)最突出的表征。提及民俗学专业教师,即民                  我们的眼里看来,不过是一种艺术作品。但是,
俗工作者,其实是很可郁闷的一群。他们研究的                     在人类的初期或现在的野蛮人和文化国里的下
民俗,是一个展示的过程,一个已完成的事实。                     层民众 后者例如我国的大部分的农民 ) 它差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(               ,
对这样一个过程,一个反复的事实,当地人习以                     不多是他们立身处世一切行为所取则的经典!
为常,再熟悉不过,能够充分享受展示。但是,对                    一则 神话,可以 坚固 全团体 的协 同心; 首歌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
于民俗学研究者来说,努力地田野作业,也只能                     谣,能唤起大部分人的美感;一句谚语,能阻止
了解此种过程之一二,获取一些相关民俗知识;                     许多成员的犯罪行为。在文化未开或半开的民
能够用当地的方言在课堂里唱几句,便可招徕                      众当中,民间文学所尽的社会教育的功能,说来
学生们的喝彩。离开当地之后,研究者们即利用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是使人惊异的。 0 3 2 在迈向现代化的过程中,民俗
同样是搜集起来的理论、方法和观点,对自以为                     文化同样是我们需要充分利用的教育资源。
是的田野作业的成果进行分析和阐释。这一研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应该来说,民俗学教育是能够推广起来的,
究过程与当地的表演过程,可能已风马牛不相                      因为每个学生都来自一个地方,或风俗圈,拥有
及矣。好在这种研究一般不是政府行为,不会影                     自己的民俗知识。相对其他学科的普及教育,民
响当地人继续展示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俗学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。的确,有的高校在开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展民俗文化活动方面,取得了一定成效,譬如北
  四、高校民俗学教育的需求和困境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京师范大学的 民俗学社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     。然而,从更大的范围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而言,大学生热衷于科技竞赛、各种表演活动,
  高校民俗学教育一般局限于该专业内部,                      对民俗知识并没有互相交流的欲望,对民俗话
仅仅是学术层面的教育,并没有在整个校园普                      题并不很感兴趣。这同我国高校一贯重视政治
及开来。该学科的教师大多不具备宣扬民俗知                      思想教育是不相符的。如果将民俗学的田野作
识的使命,同时大多高校也不具备这方面的环                      业纳入大学生社会实践活动之中,肯定可以产
境和条件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生良好的教育效果,丰富大学生们的民间生活
  钟敬文先生毕生致力于民俗学知识的宣传                      知识。
和普及工作,晚年在北师大,还多次给全校学生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其实,大学校园需要民俗学教育,因为民俗
作了民俗学方面的讲座。他特别提出了在高校                      本身是人类群体对某一现象共同认可的心愿凝
            “
积极举办民俗学讲座的倡议: 为了扩大宣传范                     聚而成的。群体心愿的一致,形成了民俗特有的
围和培养这方面的活动人才,      (
             有条件的大学 地                     凝聚力,这凝聚力使民俗具有向心功能。民俗流
方的与中央的 )以及其它有关的学术机构,应该                    传深广,群体凝聚组合力强,民俗向心力也大。
设法开设这方面的专题学术讲座。在这种讲座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们平时所说的乡情、乡土、乡恋等等,实际上,
中,演讲者可以把对于这方面比较系统的知识                      就是同乡共俗人们之间习俗向心功能凝聚的产
扼要地传达给广大听众,而演讲者本人为讲好                      物。试想,一个人不了解自己家乡的民俗传统,
课,在准备时必然要加深学习和思考,从而也提                     如何生发对家乡的感情,一个不爱自己家乡的
高了自己这方面的学术水平。当然,这种讲座的                     人,又如何爱自己的祖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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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—— 以高校为主要考察对象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—


   从更高的层次说,民俗可以营造高校人文                学补充到当今的中国高等教育体制中来,同时
气氛,帮助大学生反观城市的生活形态。民俗作                大力扶植和发展人文教育和人文学科。理由其
为人类文化意识中最底层的文化,作为一个民                 实非常简单,人文这个词的词根在西文中也就
族的文化传统,对塑造大学生的人文性格具有                 是人性的意思!”& # 人类学和民俗学同属于社会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


        “
无可替代的作用。 人类文明的发展,尤其是到                学下面的二级学科,民俗学在高校学科建设中
了自由市场经济出现的时候,其带来的后果威                 在境遇肯定还不如人类学,这是民俗学的悲哀,
胁 了人 类 的 幸福 生 活, 解 构了 共 同 发 展的 社     更是高等教育的不足。
区。从这个视角出发,我们由衷地会对那些质朴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中国的历史渊源流长,民俗文化底蕴深厚,
无‘文’的传统文化表示赞赏;它们引导人的经                民俗教育资源极为丰富。民俗学肩负着弘扬民
济动机和贪欲走向崇高,不允许自由市场经济                 族民间文化传统的任务,同时,也具有对青少年
的出现。这样一来,在经济学家心目中那些非理                进行传统文化教育的责任,是需要大力发展的
性的传统事物 ( 今天只有在不发达国家才能看               学科。只要高等教育主管部门予以重视,民俗学
到)恰恰成为研究人的合宜理论,成为我们时代                工作者们齐心协力,在不远的将来,中国民俗学
疾患的诊断,          ”
      成为走向未来的召唤。 但是尽管   !"#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定能成为最有特色的世界性学科之一。
如此,民俗这一传统文化在大学教育中却未能
发挥应有的作用,实际状况不尽如人意,民俗学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 参考文献 #
教育在大学校园几乎没有空间。大学校园仍被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 $ # ! ’ # 钟敬文 ( 对于当前民俗学工作的三点意见

视为传播和接受精英思想的场所,大师们被顶                 —— 致中国民俗学会第四届学术讨论会的信 ! ) # ( 钟敬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—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文集 ( 民俗学卷 ! * # ( 安徽教育出版社+ ’%%’( ,-"+ &.(
礼膜拜,而民众和民间文化则被嗤之以鼻。北京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 . # 刘晓春 ( 当下民谣的意识形态 ! / # ( 新东方+
师范大学的教育学科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,承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’%%’+ 0 , 1 (
担着培养优秀教师的重任,民俗学在教育学科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 , # 祁连休+ 程蔷 ( 中华民间文学史 ! 2 # ( 河北教育
里并没有位置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出版社 + $&&&( 前言 ”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“     "(
   在近 $% 年高校学科建设中,经济学、工商                   ! 3 # 乌丙安 ( 民俗学原理 ! 2 # ( 辽宁大学出版社+
管理科学以及其他应用性学科得到飞速发展,                 ’%%$( ..%(
而传统人文学科则日趋萎缩,有些也只好另谋                       ! - # 钟敬文 ( 钟敬文文集 ( 民俗学卷 ! 2 # ( 安徽教育
出路,增加一些应用性专业,诸如旅游、文秘、编               出版社 + ’%%’( ’-&(
辑、社区行政管理等 有用”
         “   的专业。训练与传授                     ! 4 # 钟敬文 ( 民间文学和民众教育 ! / # ( 民众教育 》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《

生产、操作、经营技能成为一些高校教育追求的                  $&..( 第 ’ 卷第 $ 号 (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季刊,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 " # 艾伦 ( 布鲁姆 ( 缪青等译 ( 走向封闭的美国精
终极目标,全然不顾学生的人性和精神状态是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神 ! 2 # (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+ $&&,( ."" 5 ."&(
否健康。这大概也是许多高校一直没有把民俗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 & # 叶舒宪、彭兆荣、纳日碧力戈 ( 人类学关键词
学学科建设纳入议事日程的主要原因。有学者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 2 # (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+ ’%%,( 4,(
       “
在为人类学呼吁: 尽快改变完全缺少终极关怀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【责任编辑:彭             勃】
的学科设置实用化、流俗化的弊端,及时把人类


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!"#$%"   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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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

  • 1. zycnzj.com/ www.zycnzj.com 江西社会科学 !""#$ #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 ——以高校为主要考察对象 — !万建中 近 *) 多年,中国民俗学取得长足发展。但就当前民俗学学科而言,高校民俗学学科点的不足,学界对民 俗学学科认识的偏差,严重制约了民俗学学科的发展和兴旺。民俗学课程和毕业生的自产自销,导致了令人 悲哀的 自娱自乐 ” “ 的困境。进行民俗文化教育,可以让大学生接受民族文化传统的熏陶,是思想政治教育和 爱国主义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。在经济大潮汹涌的社会环境中,这种教育显得尤为重要。 + 关键词 , 高校;民俗学;教育;学科;现状 + 中图分类号 , -!!* + 文献标识码 , . ( + 文章编号 , !))& / 0!"1 *))0 ) / )))’ / )’ )0 万建中 !#(!— ) 男, ( , 江西南昌人,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, ( 博士生导师。 北京 !))"’0 ) 中国现代民俗学的兴起始于高校校园,具 言,历史应该是比较悠久的。可从全国民俗学学 体说是以刘半农、周作人、沈尹默、钱玄同发起 科的整体情况看,至今民俗学仍被视为是一门 的北大歌谣征集运动为标识的,人们对此已达 很年轻的学科,发展似乎是刚刚起步,大学民俗 成共识。当时任教北京大学的刘半农 (!"#! $ 学教育体系仍未建立起来,绝大多数课程没有 !#%&) 沈尹默 !""% $ !#’!) 、 ( 提倡写新诗,倡导 公开出版的教材。而稍微有点历史的文科诸多 从民歌民谣中发掘文化艺术的理想因素。这场 学科,课程、教材和教师队伍都已进行了多轮更 开风气的歌谣学运动是在五四新文化运动蓬勃 新。这是一种特殊的现象,值得我们作些思考。 发展过程中产生的,旗帜鲜明的提出学术研究 主张,吸引了众多学人的目光。胡适、顾颉刚、董 一、回眸近二十多年中国民俗学的发展 作宾、朱自清、钟敬文等学者都积极投身其中, 出版歌谣周刊 #( 期,搜集的歌谣达 !%))) 余 新时期的中国民俗学应该是从 !#’# 年开 首,产生很大的社会影响。同时期还出版了不少 《 始的, ’ 教授提出 对于建立民俗学会及有关 以 开创性甚至是经典性的学术成果,如顾颉刚的 研究机构的倡议书》为标志。近二十多年,中国 孟姜女故事研究,董作宾的歌谣研究,在中国民 民俗学研究有两个最明显的特点,一是延续了 间文学学术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。 早期民俗学研究的主流方向,即执著的人类学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已走过了近 #) 年 情结。 的历程,相对高校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的教育而 人类学研究的许多内容,实际上与民俗学 !"#$%" ! zycnzj.com/http://www.zycnzj.com/
  • 2. zycnzj.com/ www.zycnzj.com 江西社会科学 !""#$ # 是重合的,国外的人类学家有些同样也是民俗 所研究的这种现象本身也是以人为主体的,是 学家。民俗实际上不只是一种文化现象,它是一 特定众的一种群体生活方式、行为习惯、生活状 种民众行为、民众的观念、民众的组织形式、民 态。在研究对象上人类学和民俗学是有很多相 众对生活的看法、民众的知识,民俗学与人类学 通之处的,包括研究方法,一个很重要的研究方 交叉重叠的地方就在这里。对此,钟敬文先生有 法——田野作业, — 这一研究方法是相通的。文化 明确的表述: 人类学 ( 这里主要指文化人类 “ 人类学强调理解,理解当地人对自己生活现象 学)、民族学等姊妹学科,它们所处理的文化对 的看法,民俗学的立足点也在这一点上,这也是 象,主要是人类集体所创造、享用和传承的。它 相通的。所以钟敬文先生指导的一些博士论文, 与民间文艺学、民俗学所处理的对象大部分是 研究的是村落社会组织建构、村落族群的社会 共同的或密切相联的。因此,在资料的收集、整 关系,现在出版的一些对于某一区域人们生活 理和理论的探索、阐发等方面,都有互相汇通和 状 况的 调 查 与 研究 的 专 著 ,也 是 民 俗 学者 写 互相借鉴、启发等作用。作为一种应用科学,彼 的。研究某一村落的文化现象,村落史的研究, ” 此在学理上往往也是相通的。 % & ’ 人类学与民俗 村落各类组织的研究,实际上都是民俗学家来 学之所以有一种亲缘关系,两门学科研究对象 做的,他们运用的也主要是人类学的方法。 有交叉,这个交叉的本身就规定了两个学科间 我们不能把民俗学的研究方法只是停止在 的关系是不可分割的。人类学调查和探讨人们 揭 示文 化 遗 留 物的 层 面 。 当然 这 也 是 一种 研 的行为表现、人们的生活观念和生活状态,其研 究。现在我们民俗学研究领域也不只是局限在 究方法都可以为民俗学所运用。实际上,民俗学 一些边远的、落后的山区,它也在研究城市社 的研究是受到了人类学的影响。我们现在之所 区,研究社区人们的生活创造和文化创造。研究 以把人类学和民俗学联系起来,来探讨它们的 这些民俗,若不借用人类学的方法是很难进行 亲缘关系,就是从中国现在的研究现状看,有很 的。在文化人类学故事学领域,参与研究的学者 多人的研究是跨学科的,而且,现在的人类学研 众多,他们依循人类学研究的路子,直接从民众 究成果很多为民俗学所采用。人类学原来运用 中搜集第一手材料,强调正在流传的故事材料 的方法、研究对象,有些恰恰是民俗学所忽视掉 的重要意义,并将文献材料和“田野”材料进行 的,现在借用了人类学的方法,正好可以弥补民 比较处理,经过分类分析,揭示故事的历史根 俗学研究中原有的不足与空缺。 源、文化意蕴、社会功能和结构范式。 许多研究方法,两个学科都是共用的,比如 第二个特点是以丰硕的成果和多样的研究 说结构主义人类学方法、象征人类学方法以及 方法,展示了民俗学和民间文学学科的实绩。在 解释人类学方法等等。按照某些美国人类学者 文献民俗志采录方面,&()* 年,文化部、国家民 的分类,民俗学是人类学的一个学科分支,或者 委、中国民协三部委组织了民间文学三套集成 也可以说彼此是姊妹学科。人类学和民俗学从 ( 中国民间歌谣集成 》 《中国民间故事集成 》 《 、 、 其研究对象来说有一种交叉的关系。人类学尤 《中国谚语集成》的编撰工作。这是我国有史以 ) 其是文化人类学是研究人的活动的,人的存在 来最大规模的民间口头故事文字化书面化的运 环境,人的行为方式,人类所创造和享用的一切 动,被称为建设中国民间文化的万里长城,是有 物 质财 富 和 精神 文 化, 民 俗学 实 际 上 也是 如 史以来在全国范围内对中国民间文化宝藏进行 此。过去似乎有一种误解,认为民俗学研究的是 的最大规模的搜集采录工作, “ 为此制定了 科学 一种文化现象,或者说是民间文化现象,实际上 性、全面性、代表性”的三性原则。截至 &((" 年, ! !"#$%" zycnzj.com/http://www.zycnzj.com/
  • 3. zycnzj.com/ www.zycnzj.com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—— 以高校为主要考察对象 — 共搜集歌谣 !"# 万首,民间故事 $%! 万篇,谚语 民间文学的理论如神话学派、流传学派、历史地 &%’ 万条,总字数达 ’# 亿,这件功在千秋的伟业 理学派、心理分析、原型批评、结构主义、故事形 既保存了民间文化又为日后的民间文学研究奠 态学等都被介绍进来,并运用到中国民间文学 定基础。 研究中,研究方法呈现多样化,研究领域进一步 上世纪 %# 年代末,中国民俗学获得突飞猛 拓宽。以民间故事研究为例,有运用故事类型索 进的发展,进入到一个新的历史时期。当时,文 引和历史地理学派探寻故事在不同历史时期和 化界、思想界的气氛异常活跃,国外新理论、新 不同民族和不同地域间的流传变异的,也有运 方法被大量引入并得到适时借鉴;持续多年的 用人类学、心理分析、原型批评理论阐释故事母 “文化热”达到了一种顶峰状态,钟敬文先生也 题的文化意蕴和民族文化心理,还有运用叙述 提出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民俗文化学” “ 理论观 学和形态学理论对故事的叙述方式和内在结构 点;诸多民俗志工作的广泛展开,既为研究者提 进行研究的,再有将文献、口头文本和考古结合 供了更丰富的新资料,也提出了一些新的研究 运用 三重论证法” “ 进行故事研究的。另外学人 课题。这种良好的大的学术氛围和形势,必然影 不在单纯从文本进行故事研究,开始关注故事 响到民俗学的研究,促使民俗学的研究要打破 的 生存 情 境 , 对故 事 讲 述 家和 故 事 村 进行 研 单一的、封闭式的和狭窄的局面,追求理论和方 究 。民 间 文 学 研究 出 现 了 前所 未 有 的 大好 局 法上的多元化、开放性。 面。 这一时期,伴随着思想解放的大潮,民俗学 和民间文学理论研究空前活跃,成果显著。仅以 二、学科点最少的二级学科之一 民间文学理论著作为例,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 代,有钟敬文的 民间文学概论》 张紫晨的 民 《 、 《 上世纪整个 %# 年代,是中国民俗学(包括 间文艺学原理 》、段宝林的 《 中国民间文学概 民间文学)恢复和大发展的时期,高校民俗学教 要》、叶春生的《简明民间文艺学教程》、朱宜初 育也取得了喜人的成绩。钟敬文先生对此比较 的 民族民间文学散论》 李惠芳的 中国民间文 《 、 《 “ 满意,他在 $(%( 年总结道: 十年来,在许多大 学》 刘守华、 、 巫瑞书主编的 民间文学导论》 《 等 学的文科院、系里,相继开设了民俗学方面的讲 十余种;对于民间文学体裁建设方面,有袁珂的 座。那里所讲授的,多数是一般民俗学 “民俗学 ( 《神话论文集》 潜明兹的 神话学的历程》 刘城 、 《 、 概论”,但也有的是特殊民俗学(如“敦煌民俗 ) 淮的 中国上古神话》 刘守华的 故事学纲要》 《 、 《 、 学” 文艺民俗学” “民俗学史” ) “ 、 或 等 。这种课目 《中国民间童话概说》 天鹰的 中国民间故事初 、 《 的开设,不但对大量的青年学生传布了民俗学 探》 程蔷的 中国民间传说》 贺学君的 中国四 、 《 、 《 的知识和培养了他们这方面的兴趣,同时也促 大传说》 吴超的 中国民歌》 潜明兹的 史诗探 、 《 、 《 进和加强了这门学科的理论研究和资料搜集、 幽》 张紫晨的 中国民间小戏》 、 《 等几十种著作。 整理工作。 ” 这是民俗学发展的重要条件。 ) " * 现在 这些著作,在高校民俗学教育方面起了很大作 回过头来看,当时许多高校在注重民俗学课程 用,促进了高校民俗学教育。此外,还有许多围 的开设和师资队伍组建的同时,没有规划民俗 绕民间文学中的某个专题进行研究、对民族或 学学科点的建立,更没有发展硕士点甚至博士 地区的民间文学进行整体研究、对民间文学进 点的长远打算。那时,除了北京师范大学以外, 行跨学科研究、作家与民间文学关系、民族及民 其他高校的民俗学 包括民间文学) ( 几乎都不是 间文学史的著作上百部。这一时期国外的对于 独立的学科,均靠挂于其他学科点。 !"#$%" ! zycnzj.com/http://www.zycnzj.com/
  • 4. zycnzj.com/ www.zycnzj.com 江西社会科学 !""#$ #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民间文学是 %&’’ 年原 沉重,生产出来的博士数量毕竟有限。除去留校 国家教委批准的高校重点学科。由于学科在建 和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作的民俗学专业博士, 设过程中实际上拓展为包含中国民间文学在内 剩下的已寥寥无几,难于满足其他高校建设民 的民俗学,而且已被现行研究生培养专业目录 俗学学科点的需求。如今,也只有北师大、中央 所确认,因而本学科点的名称亦应改作民俗学 民族大学、中山大学、山东大学、华东师大和华 (含:中国民间文学)。%&&( 年 ) 月,国务院学位 中师大等少数高校能够培养民俗学 ( 包括民间 和国家教育委员会联合颁布了新的《授予博士、 文学)博士,能够招收民俗学硕士的高校同样为 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专业目录》。中国民间 数不多,屈指可数。由于积重难返,高学历的民 文学专业正式更名为民俗学,并成为一个独立 俗学人才匮乏,具备增设民俗学学科点条件的 的二级学科,和社会学、人类学、人口学并列,同 高校几乎阙如。许多高校民俗学硕士学科点的 属于一级学科社会学。从此,民俗学学科在我国 教师, “科班” 不是 出身,他们原本是从事其他学 高校有了名正言顺的地位。 科研究与教学的,由于热爱民俗学才转行的。全 著名民俗学家、民间文艺学家钟敬文教授 国大部分省份没有民俗学学科点,这种情况同 是我国这一学科的带头人,他一直任教于北京 与民俗学关系密切的社会学和人类学相比,形 师范大学中文系。早在 %&*& 年,他率先将民间 成鲜明的对照;就所有文科的二级学科而言,这 文学带入新中国大学课堂,%&#+ 年起招收这一 种情况可能也是绝无仅有的。 专业方向的研究生, %&## 年创立全国第一个民 目前,国内一些著名的高校,如复旦大学、 间文学教研室。改革开放以后,本学科进入了更 南京大学、厦门大学、南开大学等,不仅没有民 快发展的新阶段,%&’% 年被定为第一批博士点, 俗学学科点,而且也没有开设民俗学方面的课 人才培养和科研成果对全国高校同行进一步起 程。有的高校民俗学学科点受到其他学科的无 “ 到积极的影响和示范作用, %&&) 年成为 !%% 至 情排斥,被边缘化,陷入苦苦挣扎的逆境。其中 程”重点建设的学科。为发展和运用民俗学,加 原因,除了客观因素以外,主要在于学术界对民 强对我国民众生活与传承文化的科学研究, “ 俗学学科认识的偏见。在当下社会, 权力政治 %&&+ 年建立了中国民间文化研究所。!""" 年研 通 过历 史 的 文 本化 使 主 流 意识 形 态 成 为 ‘ 经 究所联合其他学科成立 “ 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 典’ 进而排除了非主流的、 , 民间的、边缘的历史 心”,并成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地。所 与声音,那些被文字等现代传播媒介书写、刻录 编写的《民俗学概论》《中国民俗史》《民间文 、 、 的历史也就充当了强化权力统治的意识形态工 学概论》等是全国高校普遍采用的教材,%&&) 年 具。即使是民间口头文学的历史书写,也被整合 以来出版了“中国民间文化探索丛书”等 +" 余 到主流意识形态范围内,因为民间文学的抵抗 种专著或论文集,目前正抓紧进行 《 中国民俗 性质、狂欢特征,众多民间口耳相传的口头文学 史》等重要著作的编写。这些是学科发展中具有 作品, ” 便再一次尘封在历史的背后。 , + - 在这种情 标志性意义的成果。 况下,高校一些领导和学者更是对民俗学或多 由于钟敬文先生立足于北师大,在他的带 或少有片面的看法,认为民俗是 “ 不登大雅之 领下,该校的民俗学专业长期以来处于全国的 堂” “粗俗” “浅陋” “下里巴人” 没 的、 的、 的、 的、 领先地位,!""+ 年以前,是国内高校民俗学专业 有社会功能的玩意。这是没有真正意识到民俗 惟一的博士点和博士后流动站。这种一枝独秀 的审美价值、认识世界的价值和生活价值的结 的局面使得北师大培养民俗学博士的任务过于 果。 !" !"#$%" zycnzj.com/http://www.zycnzj.com/
  • 5. zycnzj.com/ www.zycnzj.com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—— 以高校为主要考察对象 — 在高校,没有民俗学学科点,没有这一学科 俗学田野作业方法论” 这些课程同样未能成 等, 的师资,不能开设民俗学课程,民俗学教育就无 为中文系其他二级学科专业教学体系中的有机 从谈起。 组成部分。在教育部的学科分类代码中,民俗学 是 +5+5+3,归为社会学,和汉语言文学不在同一 三、民俗学专业课程体系孤立而单一 系统。民俗学专业的学科在中文系,通常被视为 特殊专业而被 特殊” “ 对待。在北师大中文系,研 “ !"#$ % #"&’ 的原文是 民众的智慧、民众的 究生入学考试,为便于录取时各专业之间生源 知识 ” 到了()世纪*+年代, , 这个术语被西欧学 可以互相调剂,一般基础课考试试卷是通用的, 者广泛使用,并确定为 民俗学 ” “ ( “ 的含义 即 关 惟独民俗学是单独进行。民俗学基础课考试科 于民众智慧的科学 ”的意思 ) 在当时, 。 它的概念 目为 社会学”与其他专业风马牛不相及。其他 “ , 显然是广义的,凡是民间生活中的一切事物,像 专业研究生选修课程,专业之间互选的情况非 村制、族制、婚姻、丧葬、产育、社交、节日、信仰、 常普遍,民俗学专业研究生则很少选修其他专 祭仪、居住、饮食、服饰、农耕、技艺以及民间文 业课程,所开课程一般也是 自产自销” “ 。教学方 艺、民间谚语等等,都属于民俗学研究的具体内 面如此,科研方面同样难于摆脱孤立的命运,民 容。 民俗学的发展过程中, 之又出现了 在 随 俗学的教师很难进入汉语言文学学科梯队中, !"#$ % #"&’ 的 狭 义 的 概 念 , 专 指 民 间 文 学 创 即 共同做某一课题。在申报课题时,民俗学专业的 作。 五四 ” “ 时期,中国学者将这个名词解释成 教师常因不能确定所报课题应该归属哪个学科 “民俗学” 同时又具体地译为“民间文学”即专 。 , 而左右为难。 指 民俗学 ” “ “ 当中口头艺术部分。 因此,,"#$#"&’ 在教学内容和方法方面,民俗学教育比较 也可被视做民间文学的同义语,人们在讨论民 单一,没有显现民俗学学科特色。一方面,一般 间 文 学 时 , 一 定 要 严 格 地 使 用 ,"#$ #-.’&/.0&’ 不 的民俗生活知识被当作学术加以传授,学术话 ( 民间文学 ) 1"10#/& #-.’&/.0&’ 大众或流行文 或 ( 语的味道不甚浓郁。学术成果多为 事象” “ 的解 学) ” 等短语特指。 2 3 4 释,不足于支撑起民俗学课程的理论体系,直接 正是因由民俗学与民间文学难于分割的关 导致民俗学课程理论的建构比较零碎,缺少可 系,各高校民俗学专业一直存在于中文系,成为 供思考和阐述的足够空间。正如乌丙安先生在 汉语言文学专业一部分。然而,汉语言文学本身 《民俗学原理》一书的 后记” “ “ 中所言: 在国际国 是一个完整的学科体系,完全可以摈弃民俗学 内民俗学被人为地摆放在边缘或从属位置的漫 专业,也就是说,在观念和实际操作的层面,民 长岁月中,民俗学的研究成果常常被打入另册, 俗 学都 没 有 真正 融 入汉 语 言文 学 教 育 框架 之 划分到 其它’ ‘杂家’ ‘ 或 之列。这除了学术传统 中。这大概是绝大多数综合性高校的中文系无 中遗留下来的某些歧视性的习惯势力影响外, 意设立民俗学学科点的主要原因。即便有民俗 民俗学自身发展的许多局限和不足也把民俗学 学专业,譬如北京师范大学,在中文系本科生教 置于弱势学科地位而难以有强劲的开拓。”6 4 2 学课程体系中, 民俗学概论”为选修课,反而 “ 另一方面,在大学课堂里,即便是讲民俗事 “民间文学概论”属于“文学”类课程,为必修 象,也脱离了当地的文化传统,是在民俗事象之 “ 课。给研究生开设的课程主要有: 文化社会 间兜圈子。民俗学教育也只能在教室里进行,学 学”“民间文艺学导论”“民俗学导论”“中国 、 、 、 校一般不会拨给田野调查的专门经费。民俗是 民俗学史”“宗教人类学”“民间叙事学”“民 、 、 、 属于特定区域的,是各地不同的方言导致了民 !"#$%" !! zycnzj.com/http://www.zycnzj.com/
  • 6. zycnzj.com/ www.zycnzj.com 江西社会科学 !""#$ # 俗发音世界的差异,同时,也使民俗完全融入当 ” 效果主要是在广大的听讲者方面。 0 1 2 他特别重 地的社会生活和文化之中。民俗最突出的地域 视发挥民俗文化的教育功能,可以这样说,他毕 性表征就是方言,换句话说,方言让民俗涂上了 生从事的不仅是民俗学专业教育与研究,更是 鲜明的地域色彩, “地方性知识” %&’(% )*&+%, 是 ( 民俗文化的大众教育。 “ 他说: 民间文学,在今天 -./-)最突出的表征。提及民俗学专业教师,即民 我们的眼里看来,不过是一种艺术作品。但是, 俗工作者,其实是很可郁闷的一群。他们研究的 在人类的初期或现在的野蛮人和文化国里的下 民俗,是一个展示的过程,一个已完成的事实。 层民众 后者例如我国的大部分的农民 ) 它差 ( , 对这样一个过程,一个反复的事实,当地人习以 不多是他们立身处世一切行为所取则的经典! 为常,再熟悉不过,能够充分享受展示。但是,对 一则 神话,可以 坚固 全团体 的协 同心; 首歌 一 于民俗学研究者来说,努力地田野作业,也只能 谣,能唤起大部分人的美感;一句谚语,能阻止 了解此种过程之一二,获取一些相关民俗知识; 许多成员的犯罪行为。在文化未开或半开的民 能够用当地的方言在课堂里唱几句,便可招徕 众当中,民间文学所尽的社会教育的功能,说来 学生们的喝彩。离开当地之后,研究者们即利用 ” 是使人惊异的。 0 3 2 在迈向现代化的过程中,民俗 同样是搜集起来的理论、方法和观点,对自以为 文化同样是我们需要充分利用的教育资源。 是的田野作业的成果进行分析和阐释。这一研 应该来说,民俗学教育是能够推广起来的, 究过程与当地的表演过程,可能已风马牛不相 因为每个学生都来自一个地方,或风俗圈,拥有 及矣。好在这种研究一般不是政府行为,不会影 自己的民俗知识。相对其他学科的普及教育,民 响当地人继续展示。 俗学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。的确,有的高校在开 展民俗文化活动方面,取得了一定成效,譬如北 四、高校民俗学教育的需求和困境 京师范大学的 民俗学社” “ 。然而,从更大的范围 而言,大学生热衷于科技竞赛、各种表演活动, 高校民俗学教育一般局限于该专业内部, 对民俗知识并没有互相交流的欲望,对民俗话 仅仅是学术层面的教育,并没有在整个校园普 题并不很感兴趣。这同我国高校一贯重视政治 及开来。该学科的教师大多不具备宣扬民俗知 思想教育是不相符的。如果将民俗学的田野作 识的使命,同时大多高校也不具备这方面的环 业纳入大学生社会实践活动之中,肯定可以产 境和条件。 生良好的教育效果,丰富大学生们的民间生活 钟敬文先生毕生致力于民俗学知识的宣传 知识。 和普及工作,晚年在北师大,还多次给全校学生 其实,大学校园需要民俗学教育,因为民俗 作了民俗学方面的讲座。他特别提出了在高校 本身是人类群体对某一现象共同认可的心愿凝 “ 积极举办民俗学讲座的倡议: 为了扩大宣传范 聚而成的。群体心愿的一致,形成了民俗特有的 围和培养这方面的活动人才, ( 有条件的大学 地 凝聚力,这凝聚力使民俗具有向心功能。民俗流 方的与中央的 )以及其它有关的学术机构,应该 传深广,群体凝聚组合力强,民俗向心力也大。 设法开设这方面的专题学术讲座。在这种讲座 我们平时所说的乡情、乡土、乡恋等等,实际上, 中,演讲者可以把对于这方面比较系统的知识 就是同乡共俗人们之间习俗向心功能凝聚的产 扼要地传达给广大听众,而演讲者本人为讲好 物。试想,一个人不了解自己家乡的民俗传统, 课,在准备时必然要加深学习和思考,从而也提 如何生发对家乡的感情,一个不爱自己家乡的 高了自己这方面的学术水平。当然,这种讲座的 人,又如何爱自己的祖国。 !" !"#$%" zycnzj.com/http://www.zycnzj.com/
  • 7. zycnzj.com/ www.zycnzj.com 我国民俗学教育与研究的现状及思考—— 以高校为主要考察对象 — 从更高的层次说,民俗可以营造高校人文 学补充到当今的中国高等教育体制中来,同时 气氛,帮助大学生反观城市的生活形态。民俗作 大力扶植和发展人文教育和人文学科。理由其 为人类文化意识中最底层的文化,作为一个民 实非常简单,人文这个词的词根在西文中也就 族的文化传统,对塑造大学生的人文性格具有 是人性的意思!”& # 人类学和民俗学同属于社会 ! “ 无可替代的作用。 人类文明的发展,尤其是到 学下面的二级学科,民俗学在高校学科建设中 了自由市场经济出现的时候,其带来的后果威 在境遇肯定还不如人类学,这是民俗学的悲哀, 胁 了人 类 的 幸福 生 活, 解 构了 共 同 发 展的 社 更是高等教育的不足。 区。从这个视角出发,我们由衷地会对那些质朴 中国的历史渊源流长,民俗文化底蕴深厚, 无‘文’的传统文化表示赞赏;它们引导人的经 民俗教育资源极为丰富。民俗学肩负着弘扬民 济动机和贪欲走向崇高,不允许自由市场经济 族民间文化传统的任务,同时,也具有对青少年 的出现。这样一来,在经济学家心目中那些非理 进行传统文化教育的责任,是需要大力发展的 性的传统事物 ( 今天只有在不发达国家才能看 学科。只要高等教育主管部门予以重视,民俗学 到)恰恰成为研究人的合宜理论,成为我们时代 工作者们齐心协力,在不远的将来,中国民俗学 疾患的诊断, ” 成为走向未来的召唤。 但是尽管 !"# 一定能成为最有特色的世界性学科之一。 如此,民俗这一传统文化在大学教育中却未能 发挥应有的作用,实际状况不尽如人意,民俗学 ! 参考文献 # 教育在大学校园几乎没有空间。大学校园仍被 ! $ # ! ’ # 钟敬文 ( 对于当前民俗学工作的三点意见 视为传播和接受精英思想的场所,大师们被顶 —— 致中国民俗学会第四届学术讨论会的信 ! ) # ( 钟敬 — 文文集 ( 民俗学卷 ! * # ( 安徽教育出版社+ ’%%’( ,-"+ &.( 礼膜拜,而民众和民间文化则被嗤之以鼻。北京 ! . # 刘晓春 ( 当下民谣的意识形态 ! / # ( 新东方+ 师范大学的教育学科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,承 ’%%’+ 0 , 1 ( 担着培养优秀教师的重任,民俗学在教育学科 ! , # 祁连休+ 程蔷 ( 中华民间文学史 ! 2 # ( 河北教育 里并没有位置。 出版社 + $&&&( 前言 ” “ "( 在近 $% 年高校学科建设中,经济学、工商 ! 3 # 乌丙安 ( 民俗学原理 ! 2 # ( 辽宁大学出版社+ 管理科学以及其他应用性学科得到飞速发展, ’%%$( ..%( 而传统人文学科则日趋萎缩,有些也只好另谋 ! - # 钟敬文 ( 钟敬文文集 ( 民俗学卷 ! 2 # ( 安徽教育 出路,增加一些应用性专业,诸如旅游、文秘、编 出版社 + ’%%’( ’-&( 辑、社区行政管理等 有用” “ 的专业。训练与传授 ! 4 # 钟敬文 ( 民间文学和民众教育 ! / # ( 民众教育 》 《 生产、操作、经营技能成为一些高校教育追求的 $&..( 第 ’ 卷第 $ 号 ( 季刊, ! " # 艾伦 ( 布鲁姆 ( 缪青等译 ( 走向封闭的美国精 终极目标,全然不顾学生的人性和精神状态是 神 ! 2 # (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+ $&&,( ."" 5 ."&( 否健康。这大概也是许多高校一直没有把民俗 ! & # 叶舒宪、彭兆荣、纳日碧力戈 ( 人类学关键词 学学科建设纳入议事日程的主要原因。有学者 ! 2 # (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+ ’%%,( 4,( “ 在为人类学呼吁: 尽快改变完全缺少终极关怀 【责任编辑:彭 勃】 的学科设置实用化、流俗化的弊端,及时把人类 !"#$%" !" zycnzj.com/http://www.zycnzj.com/